七爷家的小天

我与我周旋久,宁做我。

《厌厌》01

果然是说到做到啊啊啊,最爱七爷了。

七爷:

呃,作为一个忙到生无可恋的上班狗,实在是对不住一样忙得昏天暗地的小天,于是匆匆写了她想要看的,这样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宣布终生误是完结的了!没看过剧,存在OOC?




春夏交替,子规鸟彻夜啼鸣,啼声清脆,声声短促,唤起谢嫣然不敢与外人道的情思来。左右看不进一字半语,索性起身推窗去看,才发现窗台下花团锦簇,朵朵灼眼,“原来,杜鹃花都开了啊。”


杜鹃花是黄道国国花,相传黄道国开国皇帝高祖曾被敌军围困不归山,弹尽粮绝,一夜春风,生满山顶的杜鹃提早开了,千树万树,兵卒竞采之以果腹,终得凯旋。高祖心怀感念,又逢开国之年丰稳,以杜鹃花繁,瑞意吉祥为由,定为国花。


其实,她不喜欢杜鹃花,大抵是因父亲儿时说起,杜鹃花是子规鸟日夜哀鸣咯血,染红漫山遍山的花朵而来的缘故。


她忽然,就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。宸王是先帝最小的儿子,却不得宠爱,封地远在漠北,据说那是杜鹃都不会开的地方。他们几人聚在一起,无人信他能在荒芜之地富民强兵,她见宸王攥着一小布袋的杜鹃花种,垫脚凑到他耳边轻轻道,“宸王殿下,等你的杜鹃开了,可以邀我去漠北吃鱼吗?”


短短一句话,蕴含了她对他的无限期许。北堂墨染有些惊诧,只有她相信他,信他能将荒芜之地变为绿洲,缔造一个漠北的鱼米之乡,到了那个时候,他就能载誉归来了!“嫣然,等我种在漠北的杜鹃开了,我就给你写信,邀你一同观赏。到时候我要采下开得最好的那几朵,来给你做杜鹃醉鱼。”


那一年,北堂墨染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,他们谁都没有料到,几年之后的弱冠少年,以一己之力承先帝遗诏,执掌黄道国兵权,平叛乱,定战局,成了人人敬而远之的冷面王爷。


他归来时,她已行过及笄礼,北堂堂悄悄带着她隐在百姓里,远远看他骑着高头大马,意气风发地踏碎十里长街的喧闹,一步一步走向权力的中心,迎立北堂奕做新帝。


时隔七年再见,谢嫣然觉得他有些陌生,大抵不再是她记忆中的少年模样了。马蹄声近了,她一惊捏在指尖的素白手帕滑落,被他的战马踏过,印下刺眼的血迹,她想去拾,却被人群挤开了。


北堂堂担心她,挤过来拉她的手腕往回跑,以至于她都没来得及问一句,究竟他在漠北种下的杜鹃,开花了吗? 


到了可以采莲蓬的时节,北堂奕问她,“我们几人从小一起读书,一起练武习文,经年后又一同平定黄道国危局。那么曾经在一起发过的许多誓言,皇叔也会一一兑现的吧。”


谢嫣然不知该怎么回答他,她还没想明白,太皇太后为何要她入宫为后。即便她明白,谢家需要一个倚仗,因为北堂奕是皇帝。


掏出一块崭新的云锦手帕,北堂奕扬扬下巴示意她收下,“堂堂说你的手帕被战马踩踏,我赔你一副新的,上面要绣什么花样,你自己高兴来绣就是了。”


“哪有人送半成的帕子给别人的?”谢嫣然只觉好笑,北堂奕不以为然,“你又不是别人。”自顾自拿起一块点心品尝,“我又不知道你究竟喜欢什么花,让绣娘绣了别的来白白惹你不喜。”


猜中她的女儿心事,太皇太后只是笑,“你不愿入宫为后,那嫁与宸王为妃,总是愿意的吧?”


谢嫣然几乎是下意识地连连摇头,只道不愿,让北堂奕的话堵在喉头,太皇太后愠怒,“王侯将相之女,生来就是我皇家妇人,以什么样的方式得偿所愿,又有什么不同?”


自是不同的!谢嫣然顾着父亲,顾着谢家,不好反驳,“太皇太后,嫣然不希望,日后他忆及我,只剩厌恶。”


太皇太后牵住她的手,柔声劝说,“你对他的情义,注定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欢喜。岁月历练了他的能力,你以为会不改他纯直的侠气与柔情吗?你想要保全他的少年心,就更该替哀家好好看着他。”


可是,她,一点都不想成为皇权游戏中的一枚棋子。尤其是,拿来对付他的一枚棋子。


母亲替她梳头的时候,谢嫣然低眼打量火红的嫁衣,仍旧没想明白,宸王为什么会答应娶她。母亲嘴里说着祝福他们的话,期盼他们能够白发齐眉,儿孙满地。


谢嫣然不知怎么的,落下几滴清泪,担心母亲发现,也不敢擦。母亲轻叹,再做不到自欺欺人,“士之耽兮,犹可脱也。女之耽兮,不可脱也。从小到大,你想要什么,总是一览无遗。可惜宸王那样的人,真正想要的却总是深藏不露。你嫁过去,恐怕我总是要担心你了。”


谢嫣然勉强笑笑,顺从地披上凤冠霞帔,反而惹得谢母掩面哭泣,她想不出安慰她的好话,跪地行拜别大礼,“母亲,他属不属于我都是其次,我只盼他与您和父亲都能平安就好了。”


在门外听到母女两的话,谢父不免唉声而来,“想我一辈子都嫉恶如仇,不随波逐流,绝不摧眉折腰,如何都不放弃自己的原则,自认是个对得起朝廷百姓的人。没料到临老了,还是落到这么个顺应天命的田地。”


谢嫣然唤一声父亲,转向他再行拜别,谢父连连叹气,“最是无情帝王家,我们总担心你嫁过去会被欺负。你付出许多后,还是得不到你想要的又该如何?旁人总说你生性温和,不爱计较。我自己的女儿我知道,哪怕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会轻易和人说起。每每想到你这样的性子,你娘总是躲起来偷偷地哭。”


谢母挥手让婢女搀扶谢嫣然快上轿,莫误了吉时。“女儿不孝,无法尽孝膝下,只盼二老努力加餐饭。”


听了这句,谢母忍不住转过脸抹眼泪,这是她在嫣然幼时每年仲秋与皇子们外出临县游学时,时常叮嘱的话。她的女儿,终不再是她目送的小姑娘了。


上了花轿,谢嫣然不再惴惴,听近侍偷偷告诉她,北堂墨染向父母求娶时,只道是宸王府缺一位女主人,不知她可愿做这个当家主母。自古十里红妆,是多少女儿的春闺梦境啊,可惜那青丝绾正的翩翩少年,却已倾心她人,所以她生不出半点得嫁梦里人的欢喜。转念一想,这样也好,他不爱她,日后也会少些相互怨怼。


谢嫣然看不见他们一同拜天地高堂,甚至行交拜礼时北堂墨染的表情,只有满目的红,满耳的人声鼎沸,婢子引她到新房坐在床前退下了。隔得远,什么都听不清了。


也是,热闹是他们的,她什么都没有。


自他回朝,他们没有打过照面,只她远远地看过他一眼。也不知坐了多久,她数了鸳鸯盖头的流苏一遍又一遍,他还没有来。


铜壶滴漏里的水,一滴一滴往下落,谢嫣然估摸着又静坐了一刻钟,脖子酸痛得厉害。他该是不会来了的,于是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头,却听得有人推门而入。来人脚步有些虚浮,随风吹来浓郁酒气,吓得她急急收回手,紧紧攥住嫁衣一角。


北堂墨染理了理领口,拿起喜秤稳住步伐,终于上前缓缓挑开她的红盖头,入眼可见唇色嫣然,小鼻秀挺,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化作新嫁娘的她,是何种令人神往的春色,最后终是得见她描画精致的眉眼,岂料她眼帘低低垂着并不看他。


“谢嫣然。”他开口唤她姓名,谢嫣然一时不知该不该抬头,他又唤一声,“嫣然。”说着递来藏在身后的一支莲蓬,清香扑鼻,她不得不抬眼与他两两相望。


眼前的这个男人,眉目堪可入画,他拥有与生俱来的傲气与霸气,仿佛能让人透过悠远的时光,看见当年慧心铁胆的少年模样。而变化之间的辛酸悲苦,只有他一人知晓,她喟叹一声。“王爷。”


北堂墨染晃了晃手中的绿色莲蓬,有些得意,“适才我路过荷花池,随手采的,免得你嘴馋想吃又偷偷跑去摘,再掉到池子里怎么办?”


他说的,该是他们初相识的事。那是她从皇宫宴席上偷偷溜出去玩,贪吃想要采摘池子里的莲蓬,可惜手太短够不着失足落了水,恰好他经过二话不说跳到水里把她救了起来。她吓得坐在池边哇哇地哭,他不懂如何安慰,又游回去慌乱采下近处的莲蓬全都捧给她,“喏,全部都给你,别再哭了。往后你想吃莲蓬,我都摘给你就是了。”


不知怎么的,谢嫣然心头有些不是滋味,接也不是,不接也不是,“儿时贪玩,平白害得王爷挂心许多年。”


北堂墨染递莲蓬的手一僵,是他念旧了。装作随手把莲蓬放置一边,坐下自顾自地倒起合衾酒,“原是后来你不爱吃了吗?”


他说的小声,她听不清,只当是他问起别的,不想再惹他不痛快,她想了想,只好说,“后来?后来我的友人,都知道你的名字,却没有谁真正见过你。”


 


北堂墨染终于笑起来,蹙起的眉眼舒展开,弯成好看的弧度,歪头示意她过来与他同坐,“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母后吗?”


她坦诚道不知,他端起酒杯,“易经八卦里的乾卦为天为父,坤卦为地为母,父母即是乾坤,是天地。世人总说若想得到天地的保佑冥助,首先得敬畏天地,孝顺父母。我的生母在世时,最是中意你。”


“若我没记错的话,你是最不信天地的。”谢嫣然不想瞒他,也不想他迁就她什么,“如今,你已经是执棋的人了,不是吗?”


那又如何?她不是他的棋子,从前不是,当下不是,将来,亦不是。“离开帝都在漠北度过的那些不为人知的暗色岁月中,我依然存有明色的希望。”


只有在绝境中求生的人,才有资格无惧天地。谢嫣然捏紧酒杯,晃出几滴酒水,他想要暗示她什么?他没有当面戳穿她,谢嫣然颓然,这样的时刻,这样的北堂墨染,和窗台上的白月光一样,令人胆寒。莫名有些害怕,她仰头喝尽杯中酒,鼓足勇气迎上他的目光,等他说最重要的一句话。


她等了很久,他什么都没有说,只是细心地剥莲蓬,一颗一颗放在她手边的茶碗里,大约是想等她自己提。“王爷……”


说着展开藏于袖中的放妻书,北堂墨染眼角余光瞥见了,只觉好笑,她倒是思虑周全。很快茶碗就装满浅黄棕色的莲子,上面布满细细的纵纹和较宽些的脉纹。“嫁给我,怕是要睡不安稳了。”


莲子可治心悸少眠,她没有接他的话,只是低喃一句,“我要是能忘记你就好了。”


声音虽小,却一字不漏地落入他耳中,北堂墨染把茶碗移到她眼前,“谢嫣然,也许你于我而言,终究是不同的。我不希望,也不想,你最终会像他们一样放弃我。”


 


 @七爷家的小天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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